于今日署信

One day you will hear what I'm saying.But not today.

【♠️♦️】淌血的宽酒杯

  #黑桃王在美文学

  #迫害小动物存在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闻劭一通电话,金杰当晚赴美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
  白色衬衫和海军蓝牛仔裤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
  他摇下车窗在路边的药店急刹,买回一瓶带碎冰的可乐。语言不通没关系,老板给了充足的资金,他有足够的机会肆意散漫。


  

  年轻男人被路上球网阴影筛落,美利坚的大道在恍惚的阳光与腐烂的苹果香气中殉道又孪生。光斑从中指枪茧边上晕染升腾,车载收音机里放披头士的黄色潜水艇,1980的歌从胶片里复活,约翰列侬与小野洋子在滚石封面的下一年熠熠生辉,在这一年分崩离析。金杰应该一路飞驰跨越布鲁克林,穿过皇后和曼哈顿,向闻劭举杯效仿零点的盖茨比。


  

  美国的绿光,粲然可观的梦想,金杰肩骨里写不完的莎草书。


  

  “大哥,您说我有没有机会为自己死,”金杰顿了几秒,侧翻临界点猛打方向转弯,车尾撞翻一个满载的垃圾桶,浣熊跌坐在路边龇牙咧嘴,街区里的黑人对那辆迈巴赫的车灯吹起口哨,金杰的沉默没有太久,他只是两次深呼吸填充肺叶,单手扣上无线耳机,男人亡羊补牢一般为自己的话描圆,手指敲打方向盘的皮边,声带里的词叫做欲盖弥彰“我的意思是,我有机会为了自己的这条命死吗。”


  

  并不是违背闻劭的命令或者徒生二心,只不过是论起有无处理自己这具肉骨的权利。


  

  闻劭在做什么他不得而知,也许只是闲暇后短暂施舍了一个电话,在悬铃木阴影下夹着烟点燃,影子青蓝色,然后分出人生中并不重要的几秒找点逗狗。


  

  电流声略过他的耳骨,金杰似乎听到闻劭低低笑了一声哂人,似乎又只不过是听见长久的忙音和风吹满塑胶罩子的声音。但他的购买者开口了,醇厚又缓慢的声调,舌面压烟又推出的声音,期间夹杂着几句显而易见应付别人的美音问好。闻劭纵容他,不多过问为什么被投射来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,只是磕落烟灰。


  

  “如果你没有遇见我,那么当然可以,阿杰。”


  

  

  如果没有成为他的所有物,那么当然有着无数种自我毁损的好方法。国象棋盘上的落子,咬在口中破损的火石,被点燃的橡树,黄色的丝绸,覆水难收。


  

  闻劭的条例比契约精神有效,违背后者也许只是无伤大雅的一点赔偿,但与前者的博弈永远不会是鱼死网破,只有上位者的一点怜悯和不知将以何种形式莅临的死亡。


  

  后视镜里浣熊还在锲而不舍地追他,棕灰色的尾巴高高竖起不依不饶。


  

  

  “前些日子,我院子里的浣熊学会对我讨食,”耳机对面的上司无端接了一句开头,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手机外壳,金杰听出那是颇有兴趣的猎场前兆“它大多时候只要一颗鸡蛋或者苹果,深夜时候来,我会给它开窗就递出去,不开灯。”


  

  契诃夫的手枪上膛了,金杰听见保险栓清脆弹跳,杰克.塔兰斯握住他的左利手。


  

  

  “直到又一次,在开窗之前我的邻居发来简讯,那是位很友好的老妇人,她告诉我——”


  

  

  “我的窗外蹲着一位持枪的成年男性,拉丁裔,貌似还留在通缉单上。并没有种族歧视的意思,只不过就事论事。”


  

  闻劭应该是掐灭了烟往回走,厚底靴踩过沙砾簌簌作响。
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“不觉得很有意思吗,那些晚上敲响窗户的到底是浣熊还是其他的什么。美国警察很重视这件事,富人社区出现这种丑闻确实很干扰公信力,他们花费了大量时间追捕。至于结果,并不重要。”
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“我只是比较好奇,如果是你会怎么帮我处理。”
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金杰没有犹豫,可乐里的冰全化去,冰水沿着玻璃瓶四散,他倒车入库拉下手刹。青年人抬起眼睛,对上闻劭含笑或否之的唇角,他的大哥把手伸进车窗,像给一只迷路的浣熊一点垂怜或者施舍。
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“我会当场为您射杀他。”
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“那么你是好孩子,不是吗。”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评论(8)

热度(205)

  1. 共29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